路过一德路，跟往常一样，快步街边鳞次栉比的老店铺，忽然，被一间小小的窗户吸引了。窗户里面，正对着一张小小的桌子，放满了玲珑可爱的钵仔糕。忽然就觉得，馋了。递钱进去，里面的大叔递了几碗钵仔糕出来，一时间竟很有些恍惚。我知道，在老城区还不乏这样低调到几乎没有存在感，但味道又实在好，真材实料数年如一日做着传统小吃的“窗户”店家。凉茶、龟苓膏以及钵仔糕，它们似乎是这个城市的眼睛，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城市发生的一切，以及来来往往的人。没有叫卖，也没有招牌，你如若看见，想吃，那就一来一往递给你。就是这么气定神闲。也因而，那钵仔糕格外的有底气。粘米粉和澄面按比例的结合，让糕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晶莹之感。就像一颗童心，虽然小小的，却一直剔透。钵仔糕首创于广东省台山县，已有数百年的历史。《台山县志》载：“钵仔糕，前明士大夫每不远百里，泊船就之。其实，当时驰名者只一家，在华丰迂桥旁，河底有石，沁出清泉，其家适设石上，取以洗糖，澄清去浊，以钵盛而蒸之，非他人所用。”用钵仔来蒸糕之法就一直传下来。吃的时候把钵仔糕从小钵倒出来，以竹签穿起来吃。那钵仔实在小，对于男人来说分明就是一口一个。女孩子往往斯文得多，用竹签挑着细细品尝。常在老城区的街头看到拿着钵仔糕吃的女学生，莹润的脸庞和手里的钵仔糕相映，熠熠生辉，古老的巷子，淡淡的阳光，闲散的路人，美好的年华。那是老城区的静谧和美好。不需要华丽，不需要言语，就这么一点一点可着心。钵仔糕晶莹雪白、细腻嫩滑，吃起来Q弹而不黏牙，如今的钵仔糕各种口味的都有，巧克力的，水蜜桃味、葡萄干味、香芋味、玉米味、苹果、椰丝、菠萝……几乎所有的水果和甜口的东西都能放进去。这个时候钵仔糕体量甚小的特点就显得特别善解人意，因为小，一次想多尝点不同口味就成为可能，否则，吃个两块就饱了。在各种口味里，我最爱的还是传统的红豆和马蹄。红豆绵软，吃起来倒像是忽然听到一咕嘟绵绵情话；马蹄爽口，俏皮地躲在细腻润滑的糕里，倒像不时发出的一串串悦耳的轻笑。在我看来，钵仔糕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，模样水灵，心眼儿透亮，会有点儿调皮，却终归是贴心的。每次吃下几枚钵仔糕，就似乎吃下了几段童年的时光。然后，慢悠悠地沿着老街，走下去。文/孙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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